54、草地。（日，外）
芦花挖了个坑，把天鹅埋了。
桂香拉芦花回家：花儿，别难过了，跟妈回吧！……
芦花回头望坟头，眼里充满悲伤。
55、庭院。（日，外）
桂香跟赵五十给天鹅拌食。
桂香想不通，问：你说，天鹅为啥自杀？
赵五十：这种事，我也没经过。
桂香：要不是亲眼看见，我也不相信。
赵五十：也许天鹅伤得重，它觉着活不成了，就走了绝路。
桂香：天鹅真是有灵性的鸟呀！
赵五十：这是神鸟，以后咱们也要善待天鹅，不然的话要遭报应哩。
56、水上游乐场。（日，外）
游人排队等候乘天鹅船，还有许多人在周围观看。
赵五十急着卖票，王老五从后边拍了他一巴掌：五十，你狗日的发啦！
赵五十看了一眼：嘿，真没想到，我都接待不过来啦！
王老五把他拉到一边：你真是时来运转，游乐场收钱，住店收钱，吃饭也收钱，你发大财啦！
赵五十：多亏天鹅帮忙，是天鹅救了我呀！
王老五：你别忘了，这天鹅船可是我转包给你的！你得感谢我吧？
赵五十：你说咋感谢？
王老五狡黠地：不用我说，你知道的。
赵五十装糊涂：我不知道么。
王老五厚着脸：你把芦花嫁给我儿子，咱就是亲家了，这游乐场就是咱一家的，你就可以长期干下去了。
赵五十：娃还上学哩。
王老五：上啥学哩，不上学也能赚钱嘛。
赵五十：娃还小哩。
王老五：不小了，咱农村订亲早么。
赵五十转身走开：这是娃的事，我可管不了！
57、天鹅棚。（日，内）
周全意来看天鹅。
芦花给天鹅洗澡。
周全意帮忙端水。
58、鸭棚。（日，内）
赵五十和桂香给鸭子拌食。
赵五十：你给女子说说，别整天跟那个城里人，小心旁人说闲话。
桂香问：有啥闲话？
赵五十：咱女子也不小了，跟着城里人跑，没啥好处。
桂香：人家是老师，是志愿者哩。
赵五十：唉，我是怕咱女子吃亏。
桂香：谁说的鬼话？人家帮咱花儿上学，学画，你可别狗咬吕洞宾，不识好人心！……
赵五十无言以对。
59、学校。（日，外）
周全意成立天鹅救护队，芦花第一个报名。
几位中学生也走进救护队的行列。
60、村庄。（日，外）
周全意带领队员宣传保护环境，他们贴标语：鸟是人类的朋友；保护大自然，爱护母亲河。
61、庭院。（日，外）
桂香用刀切菜叶，又用麸皮搅拌。
赵五十凑到跟前：哎，跟你说个事。
桂香：有事就说嘛。
赵五十：这是我也拿不定主意，老五说了，他给天鹅找了个下家，人家答应给钱哩。
桂香：天鹅是咱女子养的，你别打这主意。
赵五十：这不是跟你商量嘛。
62、庭院。（日，外）
赵五十和王老五来到天鹅棚。
赵五十抱出一只天鹅，因为受了惊吓，天鹅叫起来。芦花正在楼上打扫房间，听见声响急忙伏在窗口往下看。
芦花发现王老五抱着天鹅，大喊一声：放下我的天鹅！
芦花跑下楼，从王老五手里夺过天鹅，抱在怀里。
赵五十：芦花，咱家养不起天鹅，我让你五叔找了个好主家。
芦花不信：他是鱼贩子，能对天鹅好吗？
王老五：芦花，以前是叔不对，如今叔改了。叔找了个有钱人，愿意收养天鹅。
芦花看着他们的神情：哼，你们是想贩卖天鹅吧？
赵五十：芦花，你哥上大学要钱花，我也是没有办法呀!
芦花：我愿多干活，挣钱帮我哥！……
赵五十无可奈何，叹了口气：唉，你这娃！……
63、天鹅棚。（日，内）
天鹅纷纷凑到跟前，吃食。
桂香：这天鹅不大，吃得比人还多。
赵五十：唉，光收养受伤的天鹅，咱一月就得好几百元，日子长了，咱也吃不消呀！
桂香：娃把天鹅抱回来了，咱也不能不管吧？
赵五十不满地：唉，咱办的是农家乐，又不是天鹅救护站。
64、芦花家。（日，内）
芦花精心喂养天鹅，给天鹅检查：天鹅的腿伤好啦。
周全意：那咱们放飞天鹅吧？
芦花高兴地：周老师，天鹅也该自由啦！
65、芦苇荡。（日，外）
周全意和救护队员坐着马车来到芦苇荡。
他们下车，周全意把装天鹅的笼子抬下车。
芦花打开笼子，放飞天鹅。
天鹅依依不舍。
芦花向天鹅招手。
天鹅一步一回头，不肯离开。
芦花又扑向天鹅，抱着天鹅，抚摸着天鹅的羽毛：天鹅，你走吧，你去找你的朋友。你啥时候想我了，再回来吧。
天鹅也像听懂了，它慢慢向天鹅群走去。
天鹅腾空而起，却不飞走，在头顶上盘旋，发出清脆的叫声。
周全意和救护队员们欢呼起来，向天鹅致意。
渐显：天鹅船缓缓驶来，芦花神情忧伤地坐在船上，天鹅跟在天鹅船后面游来游去，恍若梦境。
芦花手里握着一件打秋千的木偶，她望着、望着，眼前浮现出天成帮她扎秋千的情景：
一棵弯脖柳树下。（日，外）
芦花走近问：哥，干啥哩？
天成：你猜？
芦花：这是秋千吧？
天成：对，给你扎个秋千。
芦花天真地问：你说是给我扎的吗？
天成：不给你还有谁呢？
芦花：哥，那你推我吧。
天成：好，我帮你。
芦花坐在木板上，天成推着芦花的后背，把她推到半空就放开了，然后又一下一下地芦花送到空中。
忽然，芦花手一松，从秋千上摔了下来。
天成扑过去，焦急地问：芦花，你没事吧？
芦花抬起头，满脸是土，笑笑：没事儿，我有点头晕。
画外音：天成回来了，芦花没想到，跟天成回来的还有一个女大学生。
她不明白，天成哥为什么要带女生回来？芦花喜欢天成哥，就像天鹅恋上天鹅船。
66、天成家。（日，内）
天成带着芳芳回家。
天成走进门，喊：妈！
桂香从灶房出来：成娃，你可回来了，你把妈想死啦！
她看见芳芳，问：她是谁呀？
天成：她叫芳芳，是我的同班同学。
桂香：城里娃，就是漂亮，洋气，好，来了就多住些日子。
芳芳：伯母，麻烦你了。
桂香：不麻烦，你们城里人能来这穷地方，就是看得起我们，高兴还来不及哩。
天成问：我爹呢？
桂香：你爹放牛去了。
天成又问：那芦花呢？
桂香：放鸭子去了。
芳芳：这地方真好，天成，我们去黄河吧！
天成：看把你急的，走，我带你去漂流。
67、鱼塘边。（日，外）
王老五在塘边抽烟，看见天成和芳芳走来：天成真有本事，把院长女子都领回来啦。
天成：五叔，她是我同学。
王老五：我晓得，你们是天生的一对……
天成不好意思，急忙岔开话题：五叔，你的鱼塘又扩大啦。
王老五：天成，五叔命不好，只能跟鱼虾打交道。你福大，有富贵命，能吃上天鹅肉哩。
芳芳红着脸：五叔，你忙……
天成急忙：我们去黄河漂流……
68、草地。（日，外）
天成和芳芳骑马走来。
芳芳指着白鸟问：那是什么？
天成：是天鹅。
芳芳：这里简直就像天鹅湖。
天成：可惜，没有白马王子。
芳芳脉脉含情地：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……
一群天鹅在嬉戏追逐。
芳芳受到感染，她下马模仿天鹅的动作翩翩起舞。
天成问：你跳的啥舞？
芳芳：是天鹅舞。
69、河边。（日，外）
芳芳动情地吟诗：关关睢鸠，在水之洲。
天成接吟：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。
芳芳问：天成，这诗真是写你们这里的吗？
天成：《诗经》上说的，你还不相信？
芳芳：诗经又没说清地名，不能牵强附会。
天成：可河川出了个大美女太姒，总没错吧？据说当年周文王邂逅出浴后美如天仙的太姒，才修成一段美好姻缘。
芳芳故意问：那你没遇见这样的姑娘吗？
天成：你就是我遇见的窈窕淑女！……
70、芦苇丛。（日，外）
天成和芳芳骑马回来。
这时，芦花赶着鸭子走过来。
天成下马，喊：芦花。
芦花眼睛一亮：哥，你啥时候回来的？
天成：下午，我跟同学一起回来。
芳芳问：天成，她是你妹？
天成：对呀，她是我妹妹芦花。
芳芳：芦花这个名字有啥寓意吗？
天成脱口而出，说：“我妹是……”
天成意识到什么，急忙改口：是个懂事的姑娘。
芦花神情坦然地：我是捡来的，芦花遍地都是，普通却很纯洁，随便落在啥地方，都能扎根生长。
芳芳：你妹妹挺有思想的。
天成：她还会作画呢。
他们骑马离去，芦花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。
71、游乐场。（日，外）
天成带芳芳坐天鹅船。
天成给芳芳讲天鹅的故事。
芳芳看着天鹅，不由得想起和和天成相恋的情景：
男生宿舍。(日，内）
芳芳跑上楼，来找天成。
天成一惊，问：你咋上来了？
芳芳诡秘地一笑：我腿下有脚，还没办法啦？你写啥呢？
天成不好意思地：我想写一个剧本。
芳芳高兴地：你会写剧本？太好啦，我正愁没节目呢。
天成：我想写一个童话剧，反映爱护环境，保护天鹅的题材。
芳芳：好呀，这是天鹅舞，我来编舞，好吗？
天成：这就是为你写的。
芳芳：我表演的舞蹈在全市拿过一等奖，让我演天鹅吧！
天成：行么。
文艺晚会现场。（夜，外）
芳芳是主持人，报幕：下一个节目，《天鹅船》
芳芳下台。
随着来自天际的音乐，天成装扮天鹅船缓缓出场，芳芳扮演天鹅，她的舞姿优雅动人。
芳芳和天成配合默契，打动了观众的心。
表演获得全场的热烈掌声。
72、灶房。（日，内）
天成帮忙烧火。
桂香问：天成，你跟芳芳到底是啥关系？
天成：就是同学麻。
桂香：成娃，你能上大学，可是芦花放牛放鸭供济你的，人不能没有良心。
天成：都怪你，从小说要让芦花嫁给我，才惹出这么多事儿。
桂香：芦花有啥配不上你，别以为上了大学，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。
天成激动地：妈，我就是想留在城里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我的人生价值。我追求自己的幸福，也有错吗？
桂香生气地：你是陈世美，一进城就变心了！你让芦花咋办？
天成苦笑着摇摇头。
73、厦房。（夜，内）
桂香：成娃变心了。
赵五十问：啥变心了？
桂香：成娃对花儿变心了。
赵五十：唉，当初你把两个娃拴在一起，我就觉着火候不到，强扭的瓜不甜嘛。
桂香：芦花自小多病，有天成照顾总比别人强，我也是好心嘛。
赵五十：我看这事也好着哩，要是两个娃能成，也算了结了你一件心事，亲家总归是亲家嘛。
桂香生气地：不会说话就别说话，谁也没把你当哑巴。
赵五十抽着烟：一提过去你就翻脸，我晓得，你想跟人家，可人家回城了，不要你了……
桂香：你咋越说越踏不上犁沟了，真是老糊涂了！
桂香不想听，扭过身睡去了。
74、处女泉。（晚，外）
天成和芳芳来到处女泉。
芳芳穿上泳装，跳进处女泉。
天成站在岸边，眼前老是浮现芦花在处女泉洗澡的身影。
芳芳：天成，想啥呢，快下来吧。
天成犹豫地：你……你自己游吧。
芳芳：不行，你讲处女泉的传说不能白讲了，我是为你洗的，你不心诚就不灵验了，难道你想让我当一辈子处女吗？
天成心事重重地：你还愁嫁不出去？我怕我不配……
芳芳：我只嫁给你！
这时，芦花忽然出现在岸边：哥，你下去吧。
天成惊讶地问：你怎么在这里？
芦花：我晚上常来这里，哥，你别管我。我还小，不懂事，以前的事，全当小娃过家家，不算数的。
芳芳问：你们说什么呢？
天成：你听不懂。
芦花扭身走去。
天成有些担忧地坐在地上，他怕伤芦花的心。
芳芳喊：天成，你快脱衣服，下来呀！
天成慢慢脱去衣服，走下水。
他向芳芳走去。
化入：
天成眼前时儿浮现芦花的身影，时儿浮现芳芳的身影，他分不清哪个是幻影，哪个是真实的场景。
芳芳伸开双臂向他走来，一下子拥抱住他。
天成浑身颤抖了一下，终于认出是芳芳。
一轮圆圆的明月挂在中天，把月光撒遍大地。
75、天成家。（夜，内）
芳芳和芦花住一间，芦花显然对不速之客没有好感，她独自在画板上涂漫画。
芳芳想搭话，问：芦花，谁教的，你画得真好！
芦花不想说话，又觉得不礼貌：没人教，胡乱画的。
芳芳很惊讶：哎呀，那你是自学成才呀！
芦花不搭话。
芳芳想寻找话题，在芦花身上看来看去。她忽然眼前一亮，看到芦花手腕上戴的玉手镯很眼熟，就多看了几眼，越看越觉得跟自己戴的有点像。她想问，却欲言又止。
芳芳躺在床上，眼睛盯着自己戴的手镯。
76、芳芳家。（日，内）
芳芳一进门，母亲就关心地迎上来：哎呀，这才几天你就晒黑啦。
芳芳放下包：我在处女泉游泳，那温泉水太神奇了，好像有一种浮力在托着你，可好玩啦。
白玉芬：真的吗，那你回头也带妈去看看。
芳芳：好呀，你真该去看看处女泉，那儿风景太美了，不是江南，胜似江南。妈，在那样的环境里，你的心情也会好起来的。
芳芳边说，边取下手镯放在桌上。
白玉芬问：你咋不戴手镯啦？
芳芳：我要追求个性，别人也有的，我宁可不要。
白玉芬又问：谁还戴这样的手镯？
芳芳：天成的妹妹。
说者无意，听者有心。这句话显然引起白玉芬的注意，她追问：真的吗？咋会这么巧？
芳芳：我问过天成，他说他妹从小就戴着，你说烦人不？
白玉芬自言自语：从小？她咋会有跟你一样的手镯？
芳芳不以为然：我咋知道，你问我，我问谁去？
白玉芬却很在意，她若有所思地问：芳芳，你能带妈去看看吗？
芳芳不解，问：看啥？
白玉芬含糊地：看处女泉么。
芳芳随口回答：行呀。
77、鱼塘边。
王老五和儿子水娃在忙着喂鱼。
芦花走到王老五跟前，却不说话。
王老五问：芦花，你眼咋红了，谁把你气哭的？
芦花赌气地：五叔，我知道你对我好。我想通了，水娃人老实，我愿跟他……
王老五喜出望外，高兴地：我说嘛，芦花是好心人，叔没看走眼……
水娃走过来问：爹，你笑啥？
王老五：瓜娃，你有媳妇啦。
水娃高兴地：嘿嘿，我有媳妇喽，我有媳妇喽……
他又蹦又跳，拿起锣敲起来。
突然，芦花一阵晕旋，昏倒在地。
王老五吓得手忙脚乱：你咋了？芦花，你别吓叔，你要是真不情愿，就当没这事，你别作难……
芦花睁开眼，想说什么，又昏过去了。
78、家里。
芦花躺在床上，桂香给她喂水。
赵五十叫来了村医，做检查。
桂花担心地问：会不会是老病又犯啦？
村医：她好像中暑了，让娃好好休息两天，没啥大事。
79、芳芳家。（日，内）
芳芳带天成回家吃饭。
天成给芳芳使眼色。
芳芳终于开口说道：妈，我们都快毕业了，你给我爸说说，把天成安排到传播学院嘛。
白玉芬为难地：天成的户口在外地，这可不太好办。
芳芳：我爸是院长，让我爸想想办法嘛。
白玉芬问：你咋不跟你爸说去？
芳芳：我爸老是板着面孔训人，我耳朵都听出茧子啦。
白玉芬：我说也不一定起作用，你爸不让走后门。
芳芳：妈，你就试试嘛。
白玉芬：等从处女泉回来再说吧。
80、县城。（日，内）
芳芳和母亲上面包车。
王老五问：天成咋没回来？
芳芳：我妈想来看看，我没给天成说。
王老五猜测地：知道了，你们是来提亲的吧？嘿嘿，好事呀！
王老五一踩油门，开车走了。
【未完待续】
http://www.sljrwx.cn/news/2016/1213/936.html
【作者简介】
韩智平，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，1961生于西安，1981年创作四幕话剧《阁楼》、《庄园》，后陆续在《延河》等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等文学作品。先后任新华社陕西分社新闻中心书刊编辑部主任、《中国商贸》杂志社陕西省记者站站长，现任陕西省创意文化产业协会会长、陕西省文化传播协会副会长。出版有《韩智平文集》、《韩智平戏剧作品集》、《凤鸣朝阳》报告文学集，策划出版了《历史的丰碑》、《科教兴国》、《新世纪的曙光》、《大爱之歌》、《陕北建设辉煌画卷》、《陕西奥运火炬传递画卷》等画册。2001年，当选为新世纪陕西文化界十大杰出新闻人物。
[责任编辑：云鹤]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