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1、天成家。（日，外）
王老五把车停在门口，喊：五十，你亲家来啦！
桂香和芦花迎出门，见是芳芳，愣住了。
芳芳介绍道：妈，这是伯母，她就是芦花……
白玉芬一见芦花，就惊呆了，张口说不出话来。
82、芦苇丛。（日，外）
芦花放鸭子，王老五凑过来问：芦花，你家来客人啦，你知道不？
芦花故意：我放鸭子，没看见。
王老五：叔可看见了，院长的女子跟她妈来提亲了，对吧？
芦花没好气地：我管她是谁的女子，你跟我说这话干啥？
王老五说了句实话：叔也是好心，提醒你别再犯傻，天成靠不住！……
芦花喃喃地：我哥是好人，好人……
83、房间。（日，内）
芳芳和母亲住下，芦花上来：饭好了，你们吃饭吧。
芳芳：妈，你看天成的妹妹多好看。
白玉芬仔细端详：像，真像！
芳芳问：妈，你说啥呢？
白玉芬走到芦花面前，问：你是……天成的妹妹？
芦花不解地：是呀。
芳芳：芦花，你能让我妈看看你的手镯吗？
芦花伸出手：这有啥好看的，你也戴着哩。
她们伸手比对，翠绿的玉镯几乎一模一样。
白玉芬一阵头晕，几乎昏倒。
芳芳急忙扶住，问：妈，你咋啦？
白玉芬无力地：我累了，躺一会就好了。
芦花有些迷惑，轻轻走出去。
渐显：天鹅船缓缓驶来，天鹅跟在天鹅船后面游来游去，芦花在船上神情凝重地注视着摇曳的芦苇荡。
芦苇荡特写，叠化：
天成和芦花一前一后从芦苇间的小路走来。
泉边。（日，外）
天成从塑料袋里取出一件绿色的泳衣，递给芦花。
芦花问：这是啥？
天成：泳衣么，城里人都穿这的。
芦花害羞地：就穿这呀，羞死人啦！
天成：城里人能穿，咱为啥不能穿？
芦花：咱是乡里人。
天成：考上大学，咱就是城里人了，穿吧。
天成说完，脱下衣裤，先跳下水里。
芦花躲进芦苇丛，换了泳衣，却害羞地不敢走出来。
天成边游，边喊：芦花，快下来呀！
芦花鼓足勇气，终于走出芦苇丛，慌忙跳进水里。她有点紧张，身体失去重心，双手乱扑腾着喊：哥，哥……
天成急忙拉住她，芦花也紧紧拉住天成的手。
画外音：芦花保护着天鹅，也保存着内心的秘密：天鹅恋着天鹅船，芦花恋着她的天成哥。
84、屋里。（夜，内）
芦花在灯下画天鹅，她画着画着，泪水夺眶而出，溅在画稿上……她放下笔，扑到床上哭起来。
她怕别人听见，用手捂住嘴。
85、房间。（夜，内）
白玉芬睡不着，不由得想起往事：
范金榜在床头灯下看书。
白玉芬躺在床上织毛衣，她想着：芳芳长大了，有了男朋友，不知咱的小女儿在啥地方，过的咋样，我的女儿呀！……
白玉芬说着竟抽泣起来。
范金榜：女儿送人了，就是人家的孩子，你想那么多干啥？
白玉芬：我身上掉下的肉，我能不想吗？
范金榜：当初把孩子送人，也是咱们一起商量好的。
白玉芬问：如果是个儿子，你会送人吗？
范金榜：唉，我也是为了事业有成。不送人，你连医生职称都保不住。
白玉芬想着泪水便流下来：你就知道当官，心里根本就没有女儿……
闪回：
芳芳问：妈，你咋哭啦？
白玉芬搽去眼泪：我是高兴呀！
芳芳追问：妈，她像我吗？
母亲缓缓摇摇头。
芳芳想着：怪了，她的手镯怎么跟我的一模一样？
85、屋里。（夜，内）
桂香也睡不着，转过身问：哎，当家的，你说怪不怪，我咋觉得这女子跟咱花儿有点像？
赵五十：胡说啥哩，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，你还说得跟真的一样。
桂香：你是没细看，我越看越觉得像。
赵五十：像不像跟你有啥关系？芦花又不是你娃。
桂香：芦花是我捡来的，我才操这份心嘛。
86、福山。（日，外）
芳芳陪母亲徒步上山，一边走，一边看道路两边刻在山石上的各种“福”字。
芳芳：上山累死人啦！
白玉芬：不累咋能登上福山？祈福就要虔诚嘛。
芳芳：妈，你咋越来越迷信啦？
白玉芬：啥迷信，这里是印光法师的宗庙，乱说祈福就不灵验了。
芳芳努了努嘴。
87、大殿。（日，内）
她们一起观看九莲灯。
白玉芬上香，跪在菩萨像前，默默为女儿，也为自己祈祷。
芳芳在旁边看着，却看不透母亲的心思。
88、操场。（日，外）
芳芳想起什么，问：天成，你说你妹是要来的吗？
天成随口：当初芦花是捡来的。
芳芳问：在哪儿捡到的？
天成说：听我妈说是在门口捡的。我家在路边，谁知道是什么人把芦花扔在门口的。
芳芳想不明白：扔在你家门口，也真怪。
天成望着她，问：你咋想起问这话？
芳芳：瞎问呗。
89、芳芳家。（夜，内）
范金榜下班回家，他刚放下包，妻子就迎上来：我看见咱们的女儿啦！
范金榜一愣：芳芳天天在眼皮子底下，你还看不够？
白玉芬：不是芳芳，是咱们的小女儿！
范金榜表情严肃起来，问：你说什么？
白玉芬：我跟芳芳去见过了，她戴着和芳芳一样的手镯哩。
范金榜故意：你也太敏感了，人家戴个手镯有啥大惊小怪的？
白玉芬：手镯是我家祖传的，我能认出来。
范金榜：一样的手镯多了，你凭啥说是你的女儿？
白玉芬：凭感觉，我一看见她就知道是咱们的女儿，你是不是把她送到你下乡插队的地方去啦？
范金榜叹了口气：唉，我知道，迟早都有这一天。
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。
90、天成家。（日，外）
范金榜开车来到家门口。
他打开门，白玉芬走出来。
芦花看见，迎上来：叔叔，你来啦。
范金榜指着妻子问：你认识她吗？
芦花：认识，她是阿姨。
白玉芬激动地：我不是阿姨——
范金榜：咱们都是客人。
他们一起走进屋。
91、庭院。（日，外）
芦花喊道：妈，有客人来啦。
桂香见是范金榜夫妇，礼貌地：快请屋里坐。
白玉芬：好妹子，谢谢你！
桂香莫明其妙地问：谢我啥呀，你们是客人，能住我家是缘份，我应该感谢你们才对哩。
白玉芬突然：你替我养大了女儿，我还不该感谢你吗？
桂香脸色大变，问：你是？
白玉芬：我是芦花的妈妈！
范金榜：十八年前，是我抱着芦花放在你家门口，这么些年，辛苦你了呀！
桂香恍然大悟：怪不得这些年你一直对我家很关心，帮芦花看病上学，原来你是芦花的亲生父亲！
白玉芬恳求地：好妹子，我想认下女儿，不知你能不能答应？
桂香：你上次来，我就感觉不对劲，心里想着要发生什么事，这不，真应验啦！
范金榜：对不起，这个要求太过分了，太不近人情！
桂香：谁身上掉下的肉谁心疼呀！你们先坐，喝水，我给你们做饭去。
白玉芬：不用啦。
桂香：这么大老远的来啦，咋能不吃饭哩。事归事在，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。但饭是不能不吃的，对吧？
桂香说完，急忙走进厨房。
92、餐厅。（夜，内）
他们两家一起吃饭。
赵五十：范院长，都是一家人，啥话都好说，来，咱哥俩喝酒！
赵五十给客人斟满一杯酒，又给自己斟上。
范金榜：好，我先敬你一杯酒！
赵五十：我先敬你，这些年你给我家帮了多少忙呀。
范金榜：咱都别说敬了，咱兄弟俩碰一杯！
赵五十：来，碰！
他们一饮而尽，桂香又给他们斟上。
赵五十：天成这两年没少麻烦你们，娃的工作还让你们操心，真过意不去呀！
范金榜：你们替我养大了女儿，我感激不尽呀！来，喝酒！
他们一起碰杯。
93、厦房。（夜，内）
赵五十和桂香都睡不着。
桂香：娃大了，说叫走，这心里还真舍不得！
赵五十：有啥舍不得的，娃去了城里，也是去享福哩。
桂香：你说的，十几年的感情说离就能离得了？
赵五十：人家也是好心人，也算对得住咱啦。
94、房间。（夜，内）
白玉芬无法入睡，又坐起来：唉，他们会让咱们带走女儿吗？
范金榜：能让你认女儿，就不错了，你还想带走？
白玉芬：我就是想和女儿住一阵，也好培养一下感情。
范金榜担忧地：带回去，万一让别人知道，弄不好会出问题的。
白玉芬：这么些年了，会出啥问题呀？
范金榜：我就是有点担心。
白玉芬：别人问的话，咱就说是亲戚，谁会调查不成？
95、房间。（夜，内）
芦花已经入睡，桂香悄悄走进来。她坐在床边，看着芦花熟睡的样子，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来。
96、庭院。（日，外）
芦花一大早就打扫院子。
桂香走出来，叫道：花儿，你过来。
97、厦房。（日，内）
芦花跟桂香走进，问：妈，啥事？
桂香直截了当地问：你想见你的亲妈不？
芦花不解地：你就是我的亲妈呀！
桂香：好女子，你亲妈来找你啦！
芦花摇摇头：在我心里，你就是我亲妈！
桂香问：你真不想认你亲妈？
芦花认真地点点头。
98、房间。（日，内）
桂香和芦花一起走进。
桂香：花儿，叫妈！
芦花望着范金榜和白玉芬，嘴动了动，却没张开，她用牙咬住嘴唇，忽然转身跑开了。
桂香难为情地：这娃，真不懂事，我再去劝劝。
范金榜：太突然了，娃一下子接受不了。
白玉芬真挚地：我陪女子住一阵，也尽点当妈的责任！
99、水上游乐场。（日，外）
芦花又来照顾天鹅，桂香小心走到跟前：芦花，听话，你就跟他们走吧！
芦花：我舍不得你，也放不下天鹅！
桂香：你放心，妈会照看你的天鹅。
芦花问：妈，你是不要我了吗？
桂香：傻孩子，妈怎么会不要你哩？
芦花：那那你答应我，我只去住几天，就回来，行吗？
桂香笑着：你是我的女儿，啥时候想妈了就回来，这是你的家呀！
100、芳芳家。（日，内）
芳芳和天成在家跳舞。
范金榜开门，白玉芬和芦花走进。
芳芳去关录音机，天成迎上来，看见芦花他一愣：芦花，是你？
白玉芬：芳芳，你看谁来啦？
芳芳：这不是天成的妹子吗？
白玉芬：芳芳，芦花是你的亲妹妹！
芳芳不敢相信：妈，这不是真的！爸，你说呀！
范金榜：芳芳，她是你的亲妹妹！
白玉芬：芳芳，你应该和妹妹拥抱一下！
芳芳走过去和芦花拥抱。
天成一时回不过神来，就说：叔叔，阿姨，我先回学校去了。
他开门走去，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了。
101、客厅。（日，内）
他们一家吃团圆饭，但芳芳和芦花都有一种陌生感。
白玉芬给两个女儿夹菜：芳芳，芦花比你小，往后你要多照顾芦花呀！
芳芳看着芦花：以后我就可以当姐啦！
芦花懂事地叫道：姐！
102、房间。（日，内）
芦花坐在梳妆台前，她看见桌上镜框里镶着芳芳和天成的合影照。
芦花情不自禁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圆镜，在镜子的背面，镶着她和天成的订婚照。
她听见芳芳推门进来，急忙藏起小镜子。
103、房间。（夜，内）
芦花坐在床边发呆。
芳芳问：芦花，想啥呢？
芦花照镜子：没想啥。
芳芳：天不早了，睡吧。
芦花：姐，你先睡吧。
芳芳忽然看见芦花的镜子后面有照片，她没事似地走过去，一把夺过来：他是谁呀？
芳芳拿过照片一看，竟是芦花和天成的合影照。
芳芳吃惊地问：是天成？
芦花：这是过去照的。
芳芳问：你们订过婚？
芦花摇摇头，眼含泪水。
芳芳好像明白了什么，默默把镜子还给芦花。
芦花上床合衣睡下，转过身。
芳芳也上床，侧身睡下。
她不敢看芦花，一瞬间，她好像明白了一切。
104、房间。（日，内）
芦花在屋内转来转去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范金榜夫妇回来。
芦花：爸，刚才有人找你。
白玉芬担忧地：芦花，你没说什么吧？
芦花尴尬地：我，我说是爸爸的女儿。
白玉芬：你怎么能这么说？
芦花问：妈，我说错了吗？
范金榜：孩子，你说得没错，这不关你的事。
白玉芬：唉，都怪我少叮咛一句。
范金榜怕芦花伤心，拉着妻子走出去。
105、客厅。（日，内）
范金榜：当着孩子的面，你少说一句。
白玉芬：我也是一时着急嘛，你说，这个人会是谁？
范金榜：肯定是院里的人。
白玉芬：哎呀，但愿别出啥事。
范金榜沉思地：唉，这事如果反映到上级，问题就大啦！
忽然，芦花走进来：爸，妈，我想回去。
范金榜：孩子，这里就是你家，还回哪里？
芦花：我要照顾天鹅，还要上学。再说，城里我也住不惯。
白玉芬：芦花，你是怨妈说你了吗？
芦花摇摇头：我真的是想天鹅，想上学。
范金榜：哎呀，这咋办？要不，让你哥先送你回去？
芦花：行，我跟天成哥回家。
106、公路。（日，内）
一辆长途汽车驶来。
天成和芦花坐在车上，他俩各有心事，都不说话。
107、天成家。（日，外）
芦花走到门口，却不进去：哥，你先回吧。
天成关心地问：你干啥去？
芦花：我去喂天鹅。
芦花说完，向湖边走去。
天成转身回家。
【未完待续】
【作者简介】
韩智平，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，1961生于西安，1981年创作四幕话剧《阁楼》、《庄园》，后陆续在《延河》等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等文学作品。先后任新华社陕西分社新闻中心书刊编辑部主任、《中国商贸》杂志社陕西省记者站站长，现任陕西省创意文化产业协会会长、陕西省文化传播协会副会长。出版有《韩智平文集》、《韩智平戏剧作品集》、《凤鸣朝阳》报告文学集，策划出版了《历史的丰碑》、《科教兴国》、《新世纪的曙光》、《大爱之歌》、《陕北建设辉煌画卷》、《陕西奥运火炬传递画卷》等画册。2001年，当选为新世纪陕西文化界十大杰出新闻人物。
[责任编辑：云鹤]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