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8、厨房。（日，内）

桂香炒菜。

天成给炉膛填煤。

桂香：你火小一点。

天成没好气地：这火小不了！

桂香：他们要带芦花进城，我也不好挡呀。

天成：芦花啥都不懂，乱说话，弄不好我留校的事都要泡汤啦！

桂香问：有这么严重？

天成：后面会发生什么事，还说不清哩。

桂香：天塌不下来，还能有多大个事！

109、芳芳家。（夜，内）

范金榜回到家，阴沉着脸。

白玉芬问：你咋了，出了啥事？

范金榜：有人举报我违反计划生育政策，上级宣布让我停职检查。

白玉芬：谁这么缺德，竟然背地里下黑手。

范金榜：唉，我犯了错误，能怪别人吗？

白玉芬：你也太老实了，不会不承认？

范金榜反问：你想，纸里能包住火吗？

110、水上游乐场。（日，外）

天成坐在天鹅船上，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往事：

天成正在宿舍写信，桌上放着芦花送的手帕。

芳芳在楼下喊：天成，你下来。

天成对着楼下喊：我有事。

芳芳却不走：你不下来，我就不走。

天成无可奈何，只好下楼。

他一走，同学们马上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：班长真有福气，找上院长的千金小姐。

一个同学见桌上放着手帕，展开一看：这手帕还绣着花，班长在老家还有个小芳吧？

又一个同学：这是小芳给班长的信物……跟上院长的女儿，这一辈子就不用操心啦！

少顷，天成又回来，他们嘎然而止，装作什么也没说。

天成从同学手中夺过手帕，又下楼去了。

112、天成家。（日，外）

一个陌生人走进来。

赵五十问：你有啥事？住店吗？

陌生人：我想看看你家的天鹅。

赵五十边干活，边唠唠叨叨地：我家救活了不少天鹅，加起来有十几只哩。天鹅受伤了，咱也不能不管，话说回来，日子长了咱也贴赔不起呀。

陌生人：老哥，你咋不把天鹅交给林业局呢？

赵五十问：唉，乡上都不管，林业局还管这事？

陌生人：老哥，你看这样行不行，林业局把你家作为救治天鹅的临时救护站，根据救治天鹅的数量，给你发放适当补贴。这样既给天鹅找了个家，又解决了政府人员不足的困难。

赵五十高兴地：这办法好，真是一举两得呀！

陌生人：好，过几天我给你家挂牌子！

赵五十警觉地问：你是谁？

陌生人：我是刚调来林业局工作的，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！

他紧紧握住赵五十的手。

113、门口。（日，外）

简单的挂牌仪式正在进行，县乡有关领导一起出席。

赵五十和王老五将“天鹅救护之家”的牌子挂在门头上。

张乡长主持仪式：现在请新上任的马局长讲话，大家欢迎！

马局长讲话：各位父老乡亲，我今天出席‘天鹅救护之家’挂牌仪式，感到非常高兴！首先，我要向五十他们一家表示感谢，如果大家都能像他们这样关心天鹅，保护环境，我们的家乡就会越来越美，乡亲们的日子就会越过越红火……

张乡长：现在我宣布捐款名单，环保局，一万元；乡政府，五千元；河川中学，三千元；王老五，捐款五百元……

大家鼓掌。

张乡长：老五，你也说两句。

王老五不好意思：我是个老粗，没啥说的。以前我不该撒网，害死了天鹅。从今以后，我也要保护天鹅，今天我就带头签下这份协议书……

王老五不会写字，用指头在协议上按了个红手印。

乡亲们纷纷签定协议。

渐显：天鹅船缓缓驶来，天鹅跟在天鹅船后面游来游去。芦苇由绿变黄，湖水波光粼粼。

湖水特写，叠化出一片水面：

上学路上。（日，外）

芦花去上学，却被水流拦住去路，她看到积水漫过膝部，走到跟前不敢过。

正在犹豫时，天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：来，哥背你！

芦花有些难为情：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。

天成：你不想上学啦？

天成不管她愿不愿意，半蹲着身体等待，芦花想了想，走过去趴在天成身上。

特写：天成背着芦花一步一步走过积水。

特写：芦花红着脸，轻轻把头靠在天成厚实的背上。

   画外音：芦花遥望天边，期盼她的天成哥早日回来。风儿吹散了她的秀发，吹白了芦絮，她的天成哥回来了……

   114、湖边。（日，外）

   天鹅一群一群飞走了，只有天鹅公主还守望着小船。

天成担心地：天鹅都飞走了，留下一只孤零零的，多可怜呀！

芦花：那咱们把天鹅船放到湖里，也许它就会飞走了。

天成：那就试试吧。

他们抬着天鹅船来到湖边，放到湖水里。

天鹅也飞到湖里，跟在小船边。

天成：我把天鹅船移走吧。

天成上到船上，使劲蹬着小船向远处划去，天鹅竟也跟着游去。

115、芦苇荡。（日，外）

天空下起大雨，天鹅躲到芦苇中。

芦花看到天鹅腿被什么东西缠住，扇动翅膀挣扎，她顾不得自己，划着天鹅船过去，低头给天鹅解缠在腿上的烂渔网。

船向一侧倒下，芦花掉进水里。

芦花把天鹅托起来，天鹅腾空飞起，在空中盘旋。

116、草棚。（日，外）

天成和母亲给天鹅捡菜叶，往一个塑料袋里装，天鹅飞到跟前，咕咕叫着，好像向他们报信。

桂香问：芦花呢？

天成：她在船上。

天成看到天鹅，忽然明白了什么，他快步向湖边跑去。

117、湖水中。（日，外）

芦花双脚还在乱蹬，身体慢慢下陷，湖水漫到她脖子上。

天成跑到湖边，看到芦花正在水里挣扎，他奋不顾身跳下水，向芦花身边游去。

天成几次潜入水里给芦花解渔网，抢救芦花。

天成终于解开渔网，他托起芦花，把她放到天鹅船上。

芦花想起天成救她的情景：

湿地。（日，外）

   天成放牛，芦花赶着一群鸭子。

   一只鸭子游到水里，芦花去追。

   芦花追到深处，双脚陷在沼泽里，身体往下沉。

   芦花大喊：哥，哥……

   天成听见跑进水里，不顾一切地救芦花。芦花还在下沉，伸出双手，天    成拉住芦花的手，奋力拉起来，一步步走出湿地。

   芦花紧紧拉着天成的手，一下子扑到天成的身上……

闪回：

天成也上到船上，芦花问：哥，你咋知道我在这呢？

天成：是天鹅报的信。

天成说完，蹬起小船划向岸边。

118、湖边。（日，外）

桂香迎候在湖边，伸手把他俩拉上岸来。

天鹅奇迹般地落在旁边，伸长脖子欢叫着。

芦花抱住天鹅，用脸贴住天鹅的脖子，眼含热泪。

119、庭院。（日，外）

芦花和天鹅亲近。

天鹅用嘴给芦花按摩，咯得她大笑起来。

游客看到这动人的情景，也参与进来，天鹅也给游客按摩。

旁边有人喊：五十，天鹅按摩，要收费呀。

赵五十：对着哩，想按摩的排队，按摩一次收费十块。

有人起哄：五十，你眼里只有钱，十块也太多啦。

赵五十：物以稀为贵嘛，谁见过天鹅给人按摩啦？我这可是独门生意！
   120、湖边。（日，外）

天成给天鹅喂食，他一点一点撒玉米，引着天鹅来到湖边。他想再次验证天鹅的求偶意愿。

天鹅看到水中的天鹅公主，纷纷游到跟前，但天鹅公主骄傲地跟着天鹅船，仍然不为所动。

周全意感情受到触动。

   121、河川中学。（日，内）

周全意的宿舍兼画室。

周全意正在创作《天鹅与少女》。

泉水边，少女正在为白天鹅包扎腿伤，背景是无边无际的芦苇荡，一只天鹅在空中盘旋。

芦花拿着一叠画稿走进来。

芦花：周老师，你看看我的画，好吗？

周全意放下笔，翻看画稿：画了这么多呀。

芦花问：你看能用吗？

周全意：现在小朋友都喜欢看漫画，你把天鹅船的故事画出来，编成一本漫画集，说不定会引起轰动呢。

芦花问：真的吗？

周全意：我觉得可以试试。正好我准备回去一趟，找出版社的朋友看看，没准真能走红！

芦花激动地：要是我能出书，那该多好呀！

周全意：现在出书不算难事，只要题材好，销售不愁，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！

   123、湖边。（日，外）

周全意带着教授来看望芦花。

教授问：芦花，你想上大学吗？

芦花：想，只怕我考不上。

教授：对于特殊人才，可以特招嘛。

芦花问：不考试也能上大学吗？

教授：我提了建议，领导说你爱护天鹅，又有喂养经验，他们同意破格录取啦！

芦花：我做梦都想上大学，可天鹅在家乡，我愿永远和天鹅在一起……

教授高兴地：芦花真有志气，你这么想就对啦！……

124、湖边。（日，外）

   周全意来报信：芦花，你的画稿出版社很看好，认为很有市场价值，出版后一定会产生轰动效应！

芦花问：真的，我能出书啦？

周全意：芦花，出版社还邀请你参加首发仪式哩！

芦花问：我去能干啥呀？

周全意：你是主角，让你签名售书哩！

125、广场。（日，外）

书店前挂了一条横幅，上面写着“美丽的童话漫画集《天鹅船》发行仪式”

芦花为读者签名，周全意在旁边帮忙。

记者纷纷拍照。

电视主持人现场报道：观众朋友，天鹅和天鹅船的故事曾经深深地感动了大家，今天，天鹅船的主人用漫画的形式讲述的美丽童话又一次感动了大家，发售现场读者踊跃争购，为天鹅奉献一份爱心……

芳芳背着包也来了，她大声喊：周老师！

周全意见是芳芳，问：你来干啥？

芳芳：我也来当志愿者。

周全意：太好啦！

他在芦花耳边说了句什么。

芦花站起来，拿起一本书交给芳芳：姐，请你多提意见！

芳芳接过书，感慨地：芦花，祝贺你！你是天鹅的朋友，也是我的妹子，你放心，我们都会支持帮助你的！……

126、湖边。（日，外）

芦花一人喂天鹅。

天成走到跟前，也给天鹅喂食。

芦花发现，叫了一声：哥，你来了。

天成真挚地：芦花，你的画集我看了，真有趣，祝贺你呀！

芦花害羞地：画得不好，我天天跟天鹅在一起，看得多了，就顺便画下来。

天成：我回到县上，也要和天鹅在一起啦。

芦花惊讶地问：哥，你真要回来？

天成：我想好了，也该为家乡发展出点力啦。

芦花平静地问：你上了大学，为啥不留在城里？

天成含蓄地：你想，城里哪有家乡空气好呀？

芦花点头：对着哩。

   127、处女泉。（日，外）

芳芳换了泳装，下到泉水里。

天成身穿救生服在周围巡视，没注意到芳芳。

芳芳游到深水处，她眼前浮现出和天成在处女泉游泳的情景。

芳芳失足滑进泉眼，连喝了几口水，叫喊：救命！……

天成听到有人叫喊，一个猛子扎下水，奋力向落水者游去。

他救起落水者，却发现是芳芳。

芳芳抹去脸上的水花，确认不是梦境，兴奋地喊：天成！……

天成激动地：芳芳！……

天成握住她的手，又急忙松开，问：你啥时候来的？

芳芳：我忘不了处女泉，就直接来了。

天成：我分到县旅游局了，现在处女泉锻炼，还能为保护天鹅做点事。

芳芳：告诉你，我也当志愿者啦。

天成问：在哪里？

芳芳：在河川中学，我也想帮芦花保护天鹅呢。

128、学校门口。（日，外）

周全意向学生挥手道别。

芦花跑到跟前：周老师，你还回来看我吗？

周全意：芦花，我会来的……

芦花：说话算数，拉钩！

周全意伸出手拉钩。

他毅然转过身，大步走去。

   129、湖边。（日，外）

天鹅围绕在天鹅船边，欢快地游来游去。

姐妹俩望着眼前的情景相拥而泣。

芳芳动情地：小妹，我不知道你订婚的事，对不起，我愿成全你！……

芦花：姐，这事不能怪你。

芳芳：听说农林学院要录取你上大学，你为啥不去？

芦花：说心里话，我离不开天鹅，就像天鹅也离不开天鹅船。我想照顾好天鹅，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个美丽童话，我就知足了！……

130、湖面。（日，外）

冰雪覆盖了湖面，芦花和天成背着装食物的包往湖面上投放。

水娃也参加到他们的行列中，他边喊边扔食物。

忽然，水娃脚下的冰面破裂，他失脚落入冰窟，惊叫：救命呀！……

天成看到水娃落入冰窟中，不断挥舞双手。

天成犹豫了一下，就向冰窟冲去。

131、冰窟。（日，外）

天成在冰面上一边奔跑，一边脱棉衣，他奋不顾身跳下冰窟。

水娃看见了他，双手扑腾着喊：救命！……

天成边游边喊：我救你来了，你别乱动呀。

水娃被冰水冻得体力不支，身体下沉，拼命挣扎着想抓住什么。

天成刚一靠近，就被水娃紧紧抱住。他想靠近冰面，但冰层太薄，胳膊一压就塌陷下去，他努力挣脱，喊：别抓我！……

水娃死命不放，天成怎么也挣脱不了。他只能用双脚使劲，但两个人太重了，根本无法浮在水面上。

他们开始下沉，终于被冰水吞没了……

132、岸边。（日，外）

芦花焦急地在岸边喊：天成，天成哥！……

村里人赶来了，大家一起破冰寻找他们的踪迹。

133、芦苇丛。（日，外）

人们把落水者打捞上来

天成在死时，仍然保持着救人的姿势。

桂香放声大哭，赵五十和王老五满脸悲伤，欲哭无泪，似乎还不相信眼前发生的悲剧。

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，芦花一步步走近，她似乎害怕看到她最不愿看到的情景。望着天成僵硬的尸体，她终于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：天成哥！……

芳芳走过来，想拉起芦花，自己也被感染，喃喃地哭喊：天成，你不该走呀！……

134、房间。（夜，内）

芦花含泪折叠河灯，她叠得很专注，每叠一只河灯，就闪现一张天成的笑脸和身影。

135、河道。（夜，外）

芦花含泪放河灯，她放着、放着，河灯越来越多，原来在她身后众多妇女也参加到放河灯的行列里。

河面上河灯闪烁，形成一条灯的河流……

136、湖面。（日，外）

闪回，湖水又恢复平静。

芦花脚蹬天鹅船缓缓驶来，另外一边空着座位，那是天成曾经坐过的位子。

她来到芦苇边，仿佛在寻找什么，又仿佛在回忆什么。

天鹅跟在小船后面，向前游去，渐渐消失在芦苇中……

   画外音：我的故事讲完了，天鹅的故事还没有结束，我要守护好天鹅和天鹅船，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个美丽童话……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——剧 终

【作者简介】

韩智平，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，1961生于西安，1981年创作四幕话剧《阁楼》、《庄园》，后陆续在《延河》等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等文学作品。先后任新华社陕西分社新闻中心书刊编辑部主任、《中国商贸》杂志社陕西省记者站站长，现任陕西省创意文化产业协会会长、陕西省文化传播协会副会长。出版有《韩智平文集》、《韩智平戏剧作品集》、《凤鸣朝阳》报告文学集，策划出版了《历史的丰碑》、《科教兴国》、《新世纪的曙光》、《大爱之歌》、《陕北建设辉煌画卷》、《陕西奥运火炬传递画卷》等画册。2001年，当选为新世纪陕西文化界十大杰出新闻人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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